在1983年,在斐濟的一家海濱度假村,一位名叫Jay Westerveld的年輕人看到旅客請求重複使用毛巾「拯救我們的星球」。回顧他在大學期末論文中的經歷,Westerveld指出酒店在急速建設更多小木屋的同時,對客人的毛巾使用感到不合理。「這一切都表現在綠色洗腦上」,他以此創造了一個新的詞彙。
今天,我們了解什麼是「綠色洗腦」:一家公司作出誤導消費者的聲明,以顯示自己更環保。這種行為已經持續了幾十年。例如,在20世紀90年代,Conoco開展了一項宣傳活動,展示海豹為公司的新環保油輪鼓掌。與此同時,Conoco和其他石油巨頭據稱隱瞞了他們當時在內部討論的化石燃料的風險。
最近,媒體專家也將這個標籤貼在公司購買自然基礎碳信用的行為上,這是一種公司可以通過自願碳市場(VCM)資助保護和恢復天然碳匯項目,從而「抵消」其一小部分排放的方式。一項最近的媒體批評浪潮將購買碳信用的公司描繪成懶惰,甚至惡意。這些故事重複了一個熟悉的敘事:「他們並不真正有意減少排放,信用只是一種表面功夫。」
一項由總部位於華盛頓特區的非營利組織生態市場處(Ecosystem Marketplace)進行的全面新研究表明,這些廣泛的假設是錯誤的。研究發現,參與VCM的大多數公司都是氣候領導者,而不是滯後者。
根據對7,000多家公司報告的交易進行分析,研究發現,參與碳市場的公司每年減少排放的可能性幾乎是不參與的公司的兩倍。它們投資在減少自己業務排放方面的資金是不參與的公司的三倍。它們有3.4倍可能性擁有基於科學的氣候目標。換句話說,公司通常不是利用碳信用進行綠色洗腦,而是作為他們已經採取的清潔自己的行動的補充。
對於污染企業的憤怒是合理的。但是,碳信用系統的批評家正對錯誤的行為者進行攻擊,產生反效果。參與VCM的公司面臨近乎不斷的媒體審查,而完全迴避對話的公司能夠完全逃避批評。結果是對企業氣候行動的冷卻效應。
在保護國際(Conservation International)和意欲行動聯盟(一個致力於推動氣候行動的有影響力公司聯盟)進行的調查中,44%的企業領導人表示,對自願碳市場的「綠色洗腦」指控是列出的主要關注點之一——最高的一個關注點。我最近與500強公司的可持續發展官員進行的對話也證實了這種恐懼:如果錯誤的批評繼續,他們表示公司可能會退出市場。
大規模退出VCM將對氣候穩定、自然保護和人類福祉造成災難性後果。陸地生態系統目前吸收人類排放的四分之一的溫室氣體。如果我們更多地投資保護和恢復自然,這可能提高到至少三分之一,這對於穩定我們的氣候很重要。這些項目只是解決方案的一部分,需要持續完善——但沒有它們,我們無法實現全球氣候目標。
當然,有些公司以不誠實的方式運作,購買質量低、透明度低的信用,同時也拒絕減少自己的排放。但是,我們不應該讓少數壞苗子破壞其他人的努力。我們應該共同努力提高整體水平。
事實上,生態市場處的最新研究表明,對高價信用的需求有所增加——這表明公司越來越願意為質量支付溢價。
我們也可以通過其他方式提高整體水平。像自願碳市場誠信委員會這樣的獨立監管機構提供了高質量信用的具體標準。與此同時,公司應該支持像自願碳市場誠信倡議這樣的行動,它可以幫助公司通過提供「規則手冊」來作出可信的氣候聲明。通過標準化這個市場,我們都可以更清晰地區分誠實行為者與不誠實行為者;高質量信用與垃圾信用;以及氣候盟友與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