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的石油產量對全球能源市場而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以色列每天大約只產出2萬桶原油—這相當於美國在10分鐘內就能產出的量。然而,對以色列發動攻擊和加薩走廊戰爭的事件立即推高了石油價格,因為交易商試圖預測這場危機可能擴大,並波及其他地區。截至10月17日星期二,全球石油基準價格從10月7日哈馬斯首次攻擊以色列起已上漲近8%。
人們已經寫了很多關於這場危機對能源市場短期影響的內容—這都很重要,考慮到全球經濟目前的脆弱狀態。但是,在我看來,值得我們停下來反思的是其對氣候的長期影響。簡而言之,石油豐富地區和國家發生的衝突,會加強許多投資者和決策者的觀點,即我們必須加快石油和天然氣投資—而這些投資當然會對氣候構成風險。
核心在於價格信號。對能源公司來說,石油價格通常是決定其盈利能力的唯一最大因素。低價意味著一些公司從高成本場地生產每桶石油時將會虧損。這進而激勵公司減緩產量。它也激勵投資者考慮從該行業撤資。幾年前,由於低價,石油和天然氣公司面臨股價下跌和重大虧損,這又助長了投資者對它們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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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更高的價格意味著更多化石燃料項目可以獲利。這使得石油公司成為投資者尋求最大化回報的吸引選擇對象。它也誘使公司投入更多資金在新的項目中,其中一些可能使用長達幾十年。例如,上周ExxonMobil表示將以近600億美元收購Pioneer,後者是德克薩斯州埃爾帕索盆地(Permian Basin)的主要石油鑽探公司,這筆交易2年前實在難以想像。
這不僅是一個經濟問題。以色列-加薩走廊衝突導致的短期價格上漲未必能持續幾年或幾個月,但其中帶來的不確定性養成了我們需要更多化石燃料以確保可靠和價格合理的能源供應的論調。也許現在對最近中東局勢的影響說得太早,但去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這一論點主導了討論。今年早些時候在CERAWeek能源大會上,雪佛龍CEO邁克·威爾斯表示:「如何最好地朝低碳能源系統過渡成為一個正在重新定義的問題。事實上,可負擔性和能源安全確實很重要,所以我認為討論正在朝更平衡的方向發展。」
當然,政府需要考慮能源安全和能源成本—地緣政治衝突會加劇這些考量。但除了投資更多資金在石油和天然氣外,也有其他方式解決這些問題。烏克蘭戰爭引發的歐洲能源危機促使各國採取更高效的能源利用方式。在最高層面,歐盟呼籲成員國找出降低能源消耗的方法。在全球範圍內,決策者強調加快能源轉型可以降低對石油的需求。建設再生能源以及儲能和低碳燃料技術,將使世界免受能源危機的影響。
總之,只要世界在未來幾十年仍依賴某種程度上的石油—難以想像沒有石油的世界,我們就會面臨價格波動的脆弱性。但是,我們不應失去長遠趨勢的視角:我們現在可能需要石油,但如國際能源署(IEA)去年首次預測的那樣,化石燃料需求將在2030年前達峰。
2021年,當石油價格相對低廉時,我曾問IEA主席法蒂赫·比羅爾,他如何看待能源轉型過程中的石油價格。他告訴我:「隨著需求下降,石油價格也將下降。這是基本規律。在此期間,價格將出現很大波動,但轉型方向不會改變。」在這樣的時刻,值得牢記這一點。